第(2/3)页 他伸出手,带着一丝残留的幽冥气息,却不是攻击,而是以一种极其缓慢、充满压迫感的速度,抚向苏瓷眉心的暗金印记。 “明白?”他低笑出声,笑声里带着血腥气和一种找到同类般的兴奋,“瓷瓷,本王现在才明白……你我,才是天生一对。” 他的指尖,在即将触碰到那印记的毫厘之处停下,感受着那印记散发出的、既神圣又邪异、既古老又混乱的波动。 “你是能吞噬‘寂灭’的容器,”他的目光灼灼,如同幽冥鬼火,锁住苏瓷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,“而本王,是执掌死亡、不介意将整个世界都拖入幽冥的疯王。” “我们联手,何须管他什么‘曦’与‘寂灭’的战争?何须在意那狗屁的封印与轮回?” 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与绝对的疯狂。 “把这腐朽的天地彻底打碎,用你我的方式,重塑一个只属于我们的秩序,岂不更快意?” 苏瓷静静地看着他,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毁灭欲与偏执。良久,她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动了一下,那不是一个笑容,更像是一种……默认,或者说,一种对既定命运的嘲弄。 她没有回答,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,将所有翻涌的情绪与秘密,重新封存回那具看似脆弱不堪的皮囊之下。 幽冥殿内,重归死寂。只有两人之间那无声的、癫狂的共鸣,在幽暗的光线中无声滋长,预示着即将到来的、更加颠覆一切的风暴。 幽冥殿内的死寂,并非真空般的静止,而是两种同样危险、同样不稳定的力量在无声角力后,形成的短暂平衡。空气里,谢无咎身上散发的、带着血腥味的幽冥龙息,与苏瓷眉宇间残留的、冰冷而贪婪的暗金余韵,相互缠绕、排斥,又诡异地达成某种共生。 苏瓷闭着眼,长长的睫毛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投下浅淡的阴影。她看似力竭昏迷,意识却沉入了一片更加汹涌的暗流。强行吞噬那一丝“寂灭”本源,并非毫无代价。那至暗的力量在她体内横冲直撞,与“源晶”印记中蕴含的“曦”之传承激烈冲突,仿佛冰与火在她纤细的经脉里开辟战场。痛苦是真实的,如同千万根烧红的针反复穿刺她的神魂。 然而,在这极致的痛苦中,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冰冷而清晰的“认知”也在疯狂滋生。她“看”到了那丝被吞噬的寂灭本源中,蕴含的破碎信息——关于萧逐如何被引诱,关于龙脉被污染的节点,甚至……关于“寂灭之影”对此世渗透的某些薄弱之处。这些信息混乱而邪恶,却如同最致命的情报。 她的疯狂,不在于表面的嘶吼与破坏,而在于这种身处炼狱却冷静地攫取敌人情报的、近乎自虐的理智。 谢无咎没有离开。他就坐在床沿,像一座沉默的、染血的雕塑。肩头的伤对他而言仿佛不存在,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苏瓷身上,以及她身边呼吸虽然微弱却已平稳的阿还。他伸出手,指腹隔着一寸虚空,缓慢地描摹着苏瓷眉心的暗金印记。那印记此刻安静地潜伏着,但他能感觉到其下蕴含的、足以令他灵魂都感到刺痛与兴奋的力量。 他的瓷瓷,不再是需要他小心翼翼护在羽翼下的瓷器。她成了淬毒的荆棘,缠绕着古老的秘密与毁灭的权能,美丽而致命。这个认知,像最烈的酒,灼烧着他的理智,也满足了他内心深处某种黑暗的、对“同类”的渴求。 “王爷。”殿门外,响起心腹暗卫压抑的声音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,“宫里有变。太后……殁了。” 谢无咎描摹虚空的指尖一顿,眸中血色未消,反而更添一丝讥诮。“怎么死的?” “悬梁自尽……留了血书,控诉……控诉宗室几位老王爷与冯阉余党勾结,逼死陛下与她,意图谋反。” 谢无咎低低地笑了起来,笑声在幽暗的殿内回荡,冰冷而愉悦。“倒是省了本王动手。”他早就料到那女人会走这一步,用最后的死,来撇清与萧逐邪术的关系,并将脏水泼向政敌,试图为她的家族争取一线生机。愚蠢,却符合她那点可怜的算计。 “传令,”他的声音没有半分波澜,“按太后‘遗愿’,彻查谋逆乱党。凡有牵连者,格杀勿论。” “是!”暗卫领命,迟疑一瞬,“那……朝堂……” 第(2/3)页